妈妈的最后日子

妈妈的最后日子

　　2006年5月底，我们开始动手装修现住的房子。12月上旬，我们把一切准备妥当，只待进住了。12月24日，是周六，我和她回家去接了妈妈来。计划进新居，然后过年。29日，我们在姐姐妹妹和其他亲友的一番热闹下，算是进新居了。一年前，因为大姐家外甥结婚，大家也碰面过，但没有留下一张理想的合影作留念。这次姐姐妹妹都到了，我们在客厅七个人陪着妈妈好好地合影了一张。另外，妻子、我和妈妈三人也照了一张。

　　为了正月里拜年方便一事，这回大家就商议好，年一过就回老家。一转眼就是农历过年了，一切都很顺当。年三十晚上，堂哥和女儿、堂弟一家都在一起，大家过得很愉快。年初二，在朋友的联系下，妻子和我陪着妈妈回了老家。

　　大年初三，三姐、四姐、五大姐和小妹都回家来拜年了。大家都很高兴，还顺道去了我五姐家吃了一餐，算是拜年了。初六，四姐再会了大姐来看了妈妈。3月3日是周六，农历正月十四，二姐会了我，我再回老家一趟。妈妈很是高兴，说等姑姑、舅母来玩过之后，再到我这里长住了，这也是妻子和我在年前就商定的。

　　妈妈有高血压，我们都知道。用药都是不间断的，妻子特关心，有时回家先联系好后就带了药回家。先前妈妈的胃病，也在妻子的照料下好了。4日，天气骤冷。5日，市里开农村工作会议，我们的充分准备全部得到了体现。我和办公室的同事都觉得卸下了一副担子。

　　这天下午，妈妈去了已经差不多有二个月不曾见面的堂婶家。在那里碰到了堂房的奶奶，由于年纪差不多，在家都很聊得上。据说，妈妈一坐就坐了四个多小时，说了很多话，明显表现有些兴奋。还在堂婶家吃了一块米糕。起身回家时，堂婶说，感觉妈妈当时有点晕，还说了感觉胃不舒服。也不知道妈妈是不是当时服用过降压片。因为等我们赶回家的时候，我在妈妈的口袋里摸出装有降压片的药瓶。

　　妈妈回家时，正是学生放学回家前后。路上见到了堂哥的女儿（六年级），要嘱咐她要好好读书。妈妈一个人回到家做晚饭，由于没有人，所以谁也不知道妈妈倒地时的确切时间。只能推测她在五点半前后可能因为座凳较矮，站不起翻倒了。这时，妈妈锅里的菜泡饭已经做好了。

    妈妈是个很爽朗、有人缘的人，家在大路边，来来往往的人多，她总是很热情。邻里关系也处得好。那天，邻居在吃晚饭的时候，从妈妈的门前走过，来回都叫过妈妈，但都没有接应声。而往日，妈妈定会接着答应她。邻居在家里洗了碗筷后，觉得好象不对劲，似乎总是有事情要发生一样，便叫了与妈妈为邻的我的堂哥堂嫂。这时天已擦黑，家里电灯都没有开，等进屋打开电灯，才见着妈妈已经不省人事。

    六点十分，接到音讯，随即让单位的小车火速送我们往老家赶。半小时后，我们赶到，这时离老家最近的五姐已赶到。妈妈深度昏迷，并发出强烈鼾声。不一会，市红十字医院的医生赶来做诊断。血压计显示，妈妈的舒张压仍高在220多mm汞柱。按压人中没有反映，察看瞳孔已经放大。医生的建议是让我们放弃，因为最多只有五六个小时的时间了。

    看着已经被堂哥及众邻的抬到了床上的妈妈，我们希望妈妈哪怕有一丁点的神志。看着妈妈的眼睛，明显感觉两个瞳孔大小的不一致。我俯身贴着妈妈的脸，在估计稍好一点的耳边和妈妈反复地说着，让她示意一下，我轻轻地感觉到了妈妈抓了一下我的手，除了这一点点的示意，包括妻在内我们八个人，只得到了妈妈这点表示。虽然妈妈对我们姐妹没有任何的交代，但这轻轻的一握，已经让我们十分地高兴了。毕竟，妈妈知道我们在送她了。

    医生走后，这个病的其他症状也出现了，我们前后四次为妈妈擦除了痰液、呕吐物，用毛巾给妈妈擦了脸。看着妈妈安详的容颜，大家一起做了清洁，为妈妈换好了衣物，包括她自己做的“七星鞋”和她随嫁的漂亮头包。

    在爸爸42岁上，正好在42年前的3月6日，妈妈带我来到这个世界。在我42岁上的3月6日凌晨二点五十分，妈妈离开了大家。